故事梗概:
董小楓、郭倩、范童珊是三個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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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盤古開天,三皇定國、五帝開疆、凡國遇大事、男必再次戎泯曲捐國,即燹骨成秋,溢血江河,亦不可辱國之土、喪國之疆,士披肝瀝膽、將寄身刀鋒、帥溯血滿袖、王利刃輝光,無不分老幼尊卑,不分先后貴賤,必同心竭力,傾黃河之水,決東海之波,征胡虜之地,剿倭奴之穴,討欺吾之寇,伐蠻夷之戮、遂滄海橫流,而立身無愧,任尸覆邊野、唯驚魂可以。
南詔征戰七年,七年戰亂之始,而今天下初安,定國號“璃南”。
經多年的戰火,此時的城內已是滿目瘡痍,流離失所的難民四處可見,隨處可見可聽的聲聲哀嚎,此情此景令人悲從心來,淚含眼眶。
臨安郡道上,有五行人馬緩緩而行,三個中年人,一個女子還有一位少年。
三位中年人是白羽劍派的影寒尋,石言玉,夜展離、女子君洛弦,夜展離和君洛弦是夫婦,身邊跟著的少年是他們的獨子夜皓晨。
近些年,白羽劍派名聲如日中天,劍派中弟子遍布中原各地,勢力之大除靈山寺之外,無其他宗門勢力可以與之抗衡。
白羽劍派開山祖師柯孜墨更是一代奇人,號稱拳劍雙絕,以一己之力創立白羽劍派,座下七子更是人中龍鳳。
大弟子、影寒尋
二弟子、石言玉
三弟子、夜展離
四弟子、莫言歌
五弟子、牧獨修
六弟子、葉傲天
七弟子、秦幕宇
影寒尋、石言玉、夜展離三人更是聲名極甚,江湖曾云,白玉七劍聯手江湖無無敵手,如今派中有事,七劍座下弟子已能替師完成,近些年來,江湖上很難得見到七劍的行蹤,此番三人一起下山,肯定是有大事發生。
十天前,白羽劍派外門弟子回宗稟報,他在臨安郡武治府附近,遭遇兩名來歷不明的人襲擊,兩人武功路數極為怪異,手段兇猛狠辣,弟子眼見抵敵不住,千鈞一發之際,柯師祖突然沖天而降,出手斬殺二人,救了我一命,隨后便飄然離去,弟子便快馬飛奔,趕回白羽劍派稟報劍主莫言歌。
莫言歌、影寒尋等人得知此消息后心中無比高興,高興的同時卻也有幾分憂慮。
高興的是師父在外游歷多年,杳無音訊,此番現身臨安郡,說不定有相見的緣分。
憂的是近幾年來,隨著南詔的戰亂逐漸落下帷幕,武林中突然出現一批行蹤詭異且高深莫測的人,他們專襲殺各大宗門的高手,手段異常毒辣,凡是與他們過招的人,絕無生還之理,近幾年各大門派損失了不少優秀的天才弟子,最讓各大宗門頭疼的是連對手是什么樣子,什么宗門,什么實力,什么目的都一無所知。
此次,白羽劍派弟子遭遇襲殺,屬于首次,即便如此莫言歌等人也不敢小覷。
這名弟子在師傅和幾位師叔面前,把那兩人的武功招數演練出來,即便是影寒尋武學知識廣博,但也沒有看出什么眉目,只感覺這招式堂堂正正,但卻與各門各派的武功路數又全無關聯,幾人簡單商議后,由影寒尋率、石言玉、夜展離夫婦走一趟陜西,一來請師傅回宗,二來也查訪一下這批神秘人的路數。
此時,已是日落時分,幾人行走之時,一陣馬蹄聲在背后響起,如狂風驟雨,氣勢驚人。
眾人凜然一驚,勒馬回看。
石言玉道:“如此著急,莫非是那人找到這來了,展弟,你護住弟妹和孩子,這些人我和影哥來料理?!?br />
夜展離尚未答話,十幾匹馬已經沖至面前,一見到幾人,馬匹戛然而止。
馬停得太急,一聲長嘶,人立而起,馬背上的人緊貼馬背,騎術精良無比,十幾匹馬竟全是上好的西蜀名馬,汗血踏風駒。
影寒尋,石言玉俱是一怔,馬上人的左胸口處都繡有黑色蓮花,這是天下第一樓紫霄樓的標識,當先一人身著黑袍都一臉橫肉,此人正是紫霄樓執法使滄溟。
滄溟于馬上抱拳道:“影大俠,石大俠,夜大俠,在下還有急事,不便下馬見禮了,還請見諒。
滄溟不等影寒尋等人回話,繼續說道:“幾位可曾見到一位身穿白衣的姑娘,十八九歲的模樣?”
影寒尋等人搖了搖頭。
滄溟見他搖頭,又一抱拳道:“影大俠我們后會有期?!?br />
十幾匹汗血踏風駒很快便離開了眾人視線,要知道這汗血踏風駒可日行三千里。
君洛弦乍舌道:“我原以為執法使他們打架厲害、不曾想騎術也如此精湛?!?br />
石言玉笑嘆道:“也不知道哪宗哪派得罪了紫霄樓,看來又有一番龍爭虎斗了?!?br />
影寒尋搖頭道:“也未必如此,若是與人約斗,便不會如此慌張行事,更不會如此舍命追一位十八九歲的姑娘。不知紫霄樓又在搞什么故事?!?br />
君洛弦皺眉道:“莫非樓中失竊了,他們在追賊?”
言語間,天色已經暗了下來。
幾人行出不遠,只聽砰的一聲,一朵綠色花瓣紅色花蕊的蓮花在夜空中炸開,煞是壯觀。
蓮花綻放起距這里約十里路程,推算起來,正是滄溟一行人所放。
這是紫霄樓緊急呼同伴的蓮花信號彈,顯然滄溟一行人遭遇強敵,力所不能敵,才放出信號求援。
夜展離感到為難,若前去援手,紫霄樓之敵必然是名門正派,若袖手不管,妻子這邊又說不過去,因為君洛弦的父親君辰傲,原本是紫霄樓天地雙圣中的天圣,紫霄樓的樓主退位之后便將紫霄樓傳給了君辰傲,現在的君辰傲正是紫霄樓的樓主。
他看了看影寒尋、石言玉和君洛弦,此時三人也都看著夜展離,影寒尋沉思片刻決然道:“滄溟兄是條好漢,他既然有難,我們理當伸出援救之手?!?br />
五匹快馬頓時向前疾馳,空中蓮花也已落下,出事地點還是猜得出的。
五人半炷香功夫便已趕到,來到跟前,都震驚萬分。
原本空曠的地上此時已成了修羅地獄,清冷的月光下,先前還龍精虎猛的十幾位壯漢此刻尸橫遍地,每個人臉上都帶著驚詫,恐怖的表情,雙眼被戳瞎和腦中汩汩流出鮮血和腦漿,令人作嘔不止。
一陣清風吹來,五人都不禁打了個寒顫,環顧四周卻又空無一人,影寒尋三人皆是久經現場的武林名家,如此慘酷的場面卻也并不多見。
影寒尋和石言玉躍身下馬,逐個檢查死者傷口,他們也頗有幾分僥幸心理,希望能有尚未斃命之人,以便從其口中得知兇手是何等人。
檢查過后,二人大失所望,心情沉重之極。
滄溟等人有兩處傷口,第一處是雙指插入雙眼之中,第二處是被五指穿透,五個鮮紅的手指孔洞,二人見博識廣武林各家的武功路數大多了然于心,此時卻想不出哪位江湖人物具如此指力,饒是洞穿雙眼他們幾人也可做到,但是能夠洞穿頭骨,而且頃刻間接連斬殺二十余名武林高手,而且均是一擊斃命。
影寒尋自忖武功盡得尊師柯孜墨所傳,卻也達不到如此武力。
夜展離沉思道:“大哥,這應該就是冥幻噬魂指?!?br />
影寒尋等又是一驚,冥幻噬魂指他們并不陌生,他們幾人中夜展離還親身領教過,他當年險些喪命在前飄霜閣閣主安流煙的冥幻噬魂指下,雖事隔多年,卻記憶猶新。
夜展離提氣喝道:“是安流煙安女俠嗎,白羽劍派影寒尋、石言玉、夜展離在此,還請現身相見?!?br />
夜展離的聲音傳了出去,震得荒野嗡嗡作響,很遠處仍有聲音回蕩。
影寒尋凝聲道:“展弟,冥幻噬魂指只有飄霜閣安女俠會此功夫嗎?”
夜展離道:“當今江湖僅有她一人會,自她失蹤之后,此武學已絕跡江湖,不想今日在此重現,”
夜展離的喝聲止息后,四周仍無聲響,一陣清風吹過,吹得眾人毛骨悚然。
遠處忽有人喊道:“是白羽三俠嗎?”
影寒尋高聲應道:“正是我等,閣下何人?”
石言玉、夜展離手按劍柄,準備撥劍而搏。
只見遠處一道黑影閃爍而來,聲如電閃,動若脫兔,乘風而來,御風而行,黑影道:“在下紫霄樓,蘇凜夜?!?br />
大家只感覺雙眼一花,黑影閃得幾閃,已至面前。
石言玉豎指贊道:“原來是紫霄樓風火雷電四神使之一的風神使,蘇兄,多年不見,風神輕功猶勝往昔,佩服,佩服?!?br />
紫霄樓四神,風神使蘇凜夜的輕功獨步江湖,天下間無一人能夠追得上他。
蘇凜夜一看到地上尸體,神情大變,心中的震撼比白羽三俠還多,檢查過傷口后,顫聲問道:“影大俠,你們看到是何人下此毒手嗎?”
影寒尋道:“說來漸漸愧,我們看到執法使滄溟的求援信號之后,不過半炷香的工夫趕到這里,哪知別說求援,連兇手的影子都沒看到。
君洛弦道:“蘇叔,樓中是發生了什么大事嗎?連四神使之一的您老人家都親自出馬了,我爹爹怎么樣了?”
蘇凜夜道:“哎,紫霄樓的人可丟大了,君丫頭,你爹倒是沒事,不過紫霄印被人盜走了,我們連對方用的什么方法都一無所知,等到我們發覺的時候,便讓樓中各路高手,分路追趕,還好發現得早,我們一路上不停的換馬換人猛追,在連岐山殺了他們兩人,奪回三塊紫霄印,我們在升陽王府追到一名十八九歲的少女,可惜被她逃掉,直至追到這里,人追丟了不算,還死了這么多兄弟?!?br />
蘇凜夜言罷連聲嘆息,臉上表情痛苦之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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遠處傳來幾聲凄厲的慘叫,荒野寂寂,慘叫聲格外清晰,蘇凜夜長嘯一聲,也不見他如何動手,整個人已如丸彈射般橫掠出去,迅疾無倫。
影寒尋等人心中嘆服,想不到蘇凜夜的輕功似乎沒有止境的增長,而后又想到這世上居然還有一人的輕功高于蘇凜夜,這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的事。
白羽三子不約而同地運起內力,誰恐蘇凜夜孤身犯險,恐遭不測。
按說以蘇凜夜的身手,無論遇到怎樣的險境,全身而退并不是很難。
但在這陰森森的荒野中,大家竟然都為蘇凜夜暗捏一把汗。
蘇凜夜疾沖之間,一座破爛不堪的古廟現于眼前,古廟周圍的野草有一人之高,夜風吹過野草晃動不停,此番景象顯得凄迷詭異。
古廟之中接連傳出幾聲慘叫,慘叫聲中蘊含著巨大的恐怖、就像是遇到了極為恐怖的洪荒妖獸。
蘇凜夜氣血上涌,身形不停,沖進廟中。
他生平最喜歡恐怖刺激之事,愈刺激,愈興高采烈,若是平平常常。
待他沖進廟內,最后一聲慘叫嘎然而止,月光下,只見一名紫霄樓的弟子直挺挺站著,雙眼已經是兩個血洞,頭頂右手五指貫穿而入,五指緩緩拔出,手指上紅白摻雜冒著蒸蒸熱氣,那名弟子僵然倒在地上,現出一張慘白俊逸的臉,一身白衣在夜風中微微飄蕩,殺人兇手競是一名體弱多病的少年。
古廟大殿上的十幾具死尸與滄溟等入死狀一模一樣。
蘇凜夜冷靜了下來,問道:“這些人都是你一人殺得?”
少年神色不變,冷聲道:“正是在下?!?br />
隨手在一具死尸身上擦拭手上的鮮血。
蘇凜夜憤怒到了極點,身影一晃,輕飄飄拍出一掌,正是他成名掌法“回風拂柳掌,”
這一掌全力而發,余丈距離眨眼而至。
少年的身法功夫也是不可小覷,掌未至,勢已到,少年心中大駭,驀地里身子向左橫移一米,危機之中還反攻一指。
蘇凜夜“咦”的一聲,也是感到意外,他這一掌猝發而至,早已算準少年除了出掌硬抗,別無其他選擇,卻不料叫他躲開了。
眼見少年的冥幻噬魂指攻來,腳下不敢怠忽,身體悠然一晃,已繞至少年身后,仍是拍出一記“回風拂柳掌”,少年轉身不及,便故技重施,身子又向左橫移一米,反攻一指。
影寒尋等人早已趕到古廟,見到這少年的怪異身法,都“咦”了一聲,那少年被蘇凜夜兩次急攻,不但先手盡失,還險些喪命,那兩下躲避,應是竭盡之力而為。
當下急攻兩指,蘇凜夜對他的冥幻噬魂指也是頗為忌憚,飄身閃開,兩人又形成了對攻的局面。
影寒尋等人見場中兩人來回飛舞,兩人身法俱是迅捷如風,一往一來,轉眼間已拆了五十余招。
那少年不過十八九歲,居然能于劣勢下扳回局面,而且與紫霄樓風神使對攻五十余招而不露敗象,的確是匪夷所思,眾人噴噴稱奇。
兩人打了近百招,那少年雖身法輕靈飄忽,如鬼若魅,終究不及蘇凜夜窮盡一生研修的身法,百招后,少年的身子已被蘇凜夜的掌影罩住,他那橫移身法也頻頻施出,每每性命攸關之下施展,若無這一救命身法,蘇凜夜焉能容他支撐到百招以上。
百余招后少年體內內力運轉稍微緩慢了一些,出指的也慢了一些,不如先前那般凌厲狠辣,威勢駭人了。
少年連變數種輕功身法,意欲脫離掌影包圍,卻總是被蘇凜夜輕輕一記“回風拂柳掌”擋回,不但脫身不成,還反遭兇險,只能仗著那種橫移身法逃脫,心中叫苦不迭,暗暗罵道:“臭丫頭你真是害人不淺,你家主子回歸皇位后再收拾你,古語有云,紅顏禍水,古人誠不欺我啊?!?br />
蘇凜夜不知少年心里想什么,心中也在叫苦,對方不過是剛出道的無名小子,卻在自己百招下仍未敗陣,此事傳揚出去,對自己名聲是大大的不利、況且周圍還站著幾位行家,丟人之事是難以躲過了。
突然蘇凜夜的雙腿如陀螺般在少年身邊旋轉如風,夜皓晨和君洛弦只能看到一道道黑影。
蘇凜夜接連旋轉中突然兩掌交替擊出。
那少年略顯慌亂,卻敗象己呈,看來少年支撐不過十招了。
影寒尋等人不禁為那少年擔心,雖說此子武功邪毒,下手狠辣,但如此年紀武學內功竟能達到如此的確,確是天資聰穎百年難逢,都起了愛才之心。
欲讓蘇凜夜掌下留情,但場中雙人己成水火之敵,這求情的話是萬難啟齒。
半刻鐘的時間,只聽轟的—聲,場中黑影,白影、掌影、指影,都消失無遺,二人雙掌倏然相合,驟然分開,那少年臉色慘白,少年半躺在地,蘇凜夜在空中連翻五個跟斗,才消除了少年的掌力。
旁觀諸人盡皆“啊”了一聲,不禁扼腕嘆息,如此天資聰穎的少年就要死于此地,影寒尋憐惜之心尤甚,多少年來,自愛子影廉奇死后,雖然徒弟不少,但能承繼他衣體的人卻一個都沒尋到。
見這少年正是自己苦尋不到的上好傳人,如今中掌半躺在地上,看樣子是活不成了,影寒尋心中真是痛惜之至。
蘇凜夜落至地面后,五臟仍感翻騰震蕩,覺得這少年的掌力似乎比冥幻噬魂指更厲害,不知道他為何到最后才施出此功,若是一上手便拼掌力,縱然自己會勝,也必定要受內傷,他一步躍到少年身邊,抓住衣領把他提了起來,喝道:“小子,你是什么人?受何人指使與我紫霄樓作對,”
少年睜開雙眼,聲音極弱地說道:“是你們要殺我的,我擔心被殺才殺了這些人,”
少年聲音雖弱,卻也連貫,并沒有斷斷續續。
蘇凜夜正待再問,忽聽一女子笑道:“紫霄樓的風神使真是好威風啊,抓一個身受重傷的晚輩,嚴刑拷問,看來風神使的威名要揚遍江湖了?!?br />
大家側身一看,竟是十幾個束發青衣手持長劍的姑娘涌進門來,為首的是位中年女子,容顏甚麗,大家都認得是現任飄霜閣閣主洛綰晴女俠。
蘇凜夜一怔,手不知不覺地松開了,他是武林中成名多年的英雄,對一少年晚輩出手,本已落個“以大欺小”的口實,這般在逼問一個重傷之人的確是不符合身份,若被人添油加醋地傳揚一番,紫霄樓風神使蘇凜夜的名號可要一落干丈了。
洛綰晴笑道:“風神使,你讓人到我飄霜閣下戰書,約我們在臨安郡決一死戰,怎么不來赴約反跑到這里欺負一個江湖晚輩,這是何意?”
洛綰晴雖然人到中年,但聲音仍是嬌媚清脆,很是動聽。
熟悉她的人都知道,這笑聲中殺意更多,她原本名門之后,在一場情愛變故后,投身飄霜閣,終生以劍為伴,其時上一任飄霜閣閣主安流煙與葉凌羽一起離開,飄霜閣本就人才凋零,武學上的水平與飄霜閣的聲名相差不少,所以洛綰晴數年間便技壓群芳,掌權飄霜閣閣主之職。
飄霜閣派在她帶領下,名聲一天比一天好,已然有和靈山寺、白羽劍派三足鼎立之勢。
據武林中一些德高望重武林前輩私下竊議,洛綰晴的武功已勝過其師飄霜子,假以時日,不難躋身絕頂高手之列。
洛綰晴平日習武極嚴,頗有飄霜子的風格,與各大門派交往,也是謹言慎行,不茍言笑令人悚然攝服。
與敵交手時,卻是笑逐顏開,笑聲不斷,有時還笑得花枝亂顫,于笑聲中取敵人首級,可謂是殺敵談笑之中。
武林中有四句關于她的話:“言語客氣,心念劍至,笑面如花,殺人一瞬”
蘇凜夜提起全身內力嚴密防備,不知洛女俠說的戰書是怎么回事,這些日子自己忙于追索失竊的紫霄印,哪有閑心去找飄霜閣的麻煩,況且下戰書也不是自己的作風。
洛綰晴見他不語,臉上陰晴不定,繼續笑道:“風神使,你不會是想賴帳吧?!?br />
說著,洛綰晴的手一抖,一拳打向蘇凜夜,蘇凜夜忙后退兩步。
飄霜閣有一種暗器“靈霜彈”,此物威力奇大,蘇凜夜惟恐是靈霜彈打來連忙退開。
卻見地上有一座黑色蓮花,這正是紫霄樓的黑蓮,黑蓮上一封信札,正是洛綰晴說的戰書了。
洛綰晴趁蘇凜夜退后,突然向前,轉瞬退后,左手橫提少年,退至原處,這身法也是快到極致,與蘇凜夜的輕功實有異曲同工之妙。
蘇凜夜哈哈一笑道:“我蘇凜夜雖不是名門正派,卻也從不賴帳,你說個時間,蘇某接著就是,”
蘇凜夜心里隱然一沉,洛綰晴雖說酷似飄霜子的作風,雖心狠手辣,但卻絕不說謊,可說是不屑說,她既然說有人以自己的名號去約戰,那就不會假,眼前的黑蓮也是貨真價實,并非偽造,蘇凜夜猛然覺得自己陷入別人的圈套而不知。
想到這,蘇凜夜的額頭已然見汗。
眼見這一戰勢不可免,方才的打斗又耗損不少內力,這一戰實無勝算。
洛綰晴笑道:“風神使,方才你一戰耗力不少,我不占你便宜,我用內力先為這少年療傷,你再休息一下,我們公平一戰,你意下如何?”
蘇凜夜淡淡道:“悉聽尊便?!?br />
蘇凜夜心里著實松了口氣,站在原地調息運氣。
洛綰晴把那少年托在手中,右手雙指抵在那少年眉心處,一面說話,一面運送內力,而后把少年放于地上,左手捏成劍指,運指如風,從頭頂而下直至命門,替換下左手,右手如式照作,隨后雙指重疊,右手下,左手上,最后在少年腦頂上的百會穴重聚。
影寒尋等人大異,洛綰晴此舉竟是要為這少年強行打通體內的天地二穴,開通小周天元轉內力路徑,強行逆轉。
此舉頗似大黃庭的灌頂大法,中原武林倒是少見。
這種方法最兇險,稍有不慎,內力與內力相互克制,則受術者必然經脈崩絕而亡,施術者本身也要冒功力全失,走火入魔之險,如果是打通人體任督二脈成功率會大很多,這少年先前所展示出來的天賦,這任督二脈必然是已經打通了。
一炷香后,少年頭頂隱隱有熱氣散出,洛綰晴身體周圍散發一層淡藍色的光暈,大家都知道此時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,誰也不敢弄出絲毫響聲。
蘇凜夜運功完畢,定睛一看,也是大為詫異,他與洛綰晴從未交過手,但感覺她不會達到飄霜子那種境界,但現在親眼一見,洛綰晴不但高出飄霜子很多,自己即便是內力最盛之時也比不上她。
此時洛綰晴正在全力施術,正是他下手的最大良機,他卻一動也沒動,唯恐錯過這一飽眼福的好機會,這種做法,別說蘇凜夜沒見過,即便是中原武林見過此法的人也沒有幾人。
那少年臉色突然漲紅,四肢顫動,骨節如爆竹一般噼里啪啦的作響,洛綰晴兩手齊運,一前一后分點他天地雙穴,然后左掌附在胸口,右掌貼在命門,骨節響了一陣,漸漸停息,臉色也由紅轉白,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,洛綰晴雙掌提起,又在少年頭頂百會穴上一拍。
那少年身體微微一顫,睜開雙眼,跪在地上,叩下頭去聲道:“多謝洛女俠再造之恩?!?br />
洛綰晴手撫他頭頂,面露慈容道:“有緣相聚于此,這也是你機緣,我不過是出些力而已,孩子,你叫什么名字?見你除去這么多紫霄樓妖孽,我心里歡喜得緊,有什么話盡管說出來,我為你作主;”
少年道,“多謝洛女俠,弟子姓古,名若塵,先祖乃西涼國君?!?br />
洛綰晴道:“你是西涼古國皇帝古宸孓的后人?”
少年道:“正是。
先祖世代于西涼為帝,國都破滅之際,我被家臣救出,隱居南詔,不料十幾年前,慘遭滅族之禍,族人全部被滅,弟子被家人救出,輾轉流落此鄉?!?br />
洛綰晴慨然嘆道:“古族歷代皇帝在西涼可謂都是愛民如子的好皇帝,歷任皇帝都是勤政廉明,可惜國運不永,這也是天敗使然。
可嘆你祖孫競遭同一命運,前者亡國,后者喪家,總算是天佑善人,你今日得此福緣,也可說是古族歷代祖先積德修善的余慶吧?!?br />
她沉思片刻道:“你們家祖傳的穿云劍指可是號稱武林十大絕學之一,你怎么不會?”
她于廟外觀戰多時,兩人交手情景自然毫無遺漏,一聽這少年竟是古族的嫡系子孫,頓時想起穿云劍指來,故有此一問。
古若塵道,“先父母遇害之時,弟子尚在襁褓中,這家傳武學竟自上代而絕?!?br />
洛綰晴嘆息道:“可惜,可惜,不過你現在所學恐怕不亞于穿云劍指,失之東隅,得之桑榆,也不必有患得患失之心了?!?br />
轉過身來對蘇凜夜道:“風神使,現在動手你覺得公平否?”
大家都在聽二人的交談,一時忘了還有場決斗,洛綰晴忽然提起,氣氛登時又緊張起來。
蘇凜夜聽這少年竟是西涼古國的后人,甚感驚詫,又見洛綰晴施術居然成功,實力必然有損,心中剛松了一口氣,見洛綰晴提及此事,不由得一愣,難道她施展灌頂之法后,還有余力再戰。
蘇凜夜心中暗道:“若在她功力未損之前,我是萬萬及不上她,現在交手,贏面雖然不太大,但卻有戰平的把握,雖說我所損功力,但她為人施展灌頂之法,實力不可同日而語,此時交手,先不說勝之不武,自己的身份也降了許多?!?br />
想到這里,蘇凜夜便笑道:“洛閣主手段通天,蘇某佩服,此刻一戰卻不公平,洛閣主為這小子強行打通天地雙穴,又以周天之法逆轉內力伐毛洗髓,損耗功力甚多,蘇某焉能占這種便宜。
影寒尋在旁笑道:“洛閣主,風神使所言甚是,我看兩位之約還是另擇時日吧?!?br />
他的輩分雖然高出洛綰晴,但洛綰晴又是一閣閣主,言語中也必須禮敬有加。
洛綰晴原本笑吟吟的面容,眼中充滿殺機,聽聞影寒尋的話后,霎時間,臉色肅穆莊嚴,一雙眸子也立轉平和道:“晚輩忙于對敵,竟忘了給幾位前輩行禮,多多恕罪?!?br />
影寒尋,忙還禮道:“不敢當,洛閣主貴為飄霜閣閣主,我等不過虛長幾歲,不敢當閣主之禮,”
洛綰晴道:“影前輩如此說,晚輩自當照行,風神使,你沒有異議吧?”
蘇凜夜甚是尷尬,如此一來象是他受了白羽劍派的庇護,可自己話已經說出來了,斷無收回之理,當下拱手道:“就這么辦吧,蘇某還有事,就此告辭了?!?br />
影寒尋笑道:“洛閣主率眾弟子遠來赴約,卻讓我一句話就散了,多謝洛閣主給我這個薄面,日后定將酬謝?!?br />
洛綰晴忽然之間疲憊不堪,身體于夜風中搖了幾搖,似乎要站不牢。
兩名弟子忙上前扶住,洛綰晴苦笑道:“影前輩,您看晚輩還有再戰之力嗎,方才不過是擺個空城計,嚇走蘇凜夜的,還要多謝影前輩圓場?!?br />
說完,洛綰晴盤膝坐地上,運氣內功來,兩名女弟子都掌扶在她背后,為她補充內力。
其實洛綰晴一進廟來,見到君洛弦夫婦在場,便知道這場架打不成了,若是堅持擊殺蘇凜夜,勢必要和白羽劍派發生沖突,兩派從開派祖師飄霜子和柯孜墨始開始,交情已是很深,其下數代弟子無不秉承先祖之意,世代交好,因此,洛綰晴索性在強敵之前為古若塵全力施術,因為有白羽劍派在此,蘇凜夜不會向自己動手,既賣了白羽劍派一個情面,又顯露一手神功,使蘇凜夜知難而退,又救得一位是非分明,有膽有識的好少年,可謂是一舉而三得,這份心機卻是白羽劍派諸人料想不到的。
至于對古若塵一見如故,傾力相救,既出于對紫霄樓的仇視之心,復出家傳的灌頂之術,見此少年之時便覺這少年年紀雖小,卻已隱然有王者霸氣,前程不可限量,斷然不能任之毀于蘇凜夜之手,在待知他是西涼古皇的后人時,更感欣慰。
兩個時辰后,洛綰晴睜開雙眼道:“好了?!?br />
兩名弟子抽身后退,此時已是香汗淋漓,氣息不勻,從懷中取出一粒丹丸服下。
洛綰晴已精力彌漫,環看古廟。
見古若塵仍肅立殿中,微微笑道:“古公子,在想什么?”
古若塵從夢中驚醒,忙回道:“洛女俠,弟子死中逃生,又蒙女俠大恩,驚喜過度,怕這是一場夢幻?!?br />
洛綰晴咯咯笑道:“傻孩子,你真是在做夢,在夢中自己打通天地雙穴,從此修煉一路開掛了,了不得的很哪?!?br />
古若塵聽出這調笑中的慈愛,撲通跪倒,叩頭道:“洛女俠,您對我這么好,請您收弟子為徒吧?!?br />
洛綰晴笑著搖頭道:“這可不成,我若收了你,不僅壞了飄霜閣不收男弟子的組訓,江湖上哪些黑心爛肺專門嚼舌根子的長舌婦不知要造出多少謠啐?!?br />
說到這里,臉色竟然一紅,靦腆得如同小姑娘。
見到古若塵失望的表情,心中不忍,靈機一動道:“我雖不便收你,但這里現放著幾位名震武林的武林豪俠,倒是合適得很。
影前輩,當年安流煙閣主是劍主柯孜墨介紹到飄霜閣的,現在晚輩斗膽請影前輩收古公子入白羽劍派何如?”
影寒尋心中一喜,便欲應下,石言玉在他背后扯了他一下,影寒尋雖不知他何意,但二師弟素來足智多謀,料事精細,他既阻止,必有深意,沉吟片刻道:“還請洛閣主見諒,閣主所命,本應奉行,只是古公子武功路子趨于陰柔一路,而且成就已然可艱,縱然到我門下,我恐怕也沒什么武學可堪傳授,倒
南詔征戰七年,七年戰亂之始,而今天下初安,定國號“璃南”。
經多年的戰火,此時的城內已是滿目瘡痍,流離失所的難民四處可見,隨處可見可聽的聲聲哀嚎,此情此景令人悲從心來,淚含眼眶。
臨安郡道上,有五行人馬緩緩而行,三個中年人,一個女子還有一位少年。
三位中年人是白羽劍派的影寒尋,石言玉,夜展離、女子君洛弦,夜展離和君洛弦是夫婦,身邊跟著的少年是他們的獨子夜皓晨。
近些年,白羽劍派名聲如日中天,劍派中弟子遍布中原各地,勢力之大除靈山寺之外,無其他宗門勢力可以與之抗衡。
白羽劍派開山祖師柯孜墨更是一代奇人,號稱拳劍雙絕,以一己之力創立白羽劍派,座下七子更是人中龍鳳。
大弟子、影寒尋
二弟子、石言玉
三弟子、夜展離
四弟子、莫言歌
五弟子、牧獨修
六弟子、葉傲天
七弟子、秦幕宇
影寒尋、石言玉、夜展離三人更是聲名極甚,江湖曾云,白玉七劍聯手江湖無無敵手,如今派中有事,七劍座下弟子已能替師完成,近些年來,江湖上很難得見到七劍的行蹤,此番三人一起下山,肯定是有大事發生。
十天前,白羽劍派外門弟子回宗稟報,他在臨安郡武治府附近,遭遇兩名來歷不明的人襲擊,兩人武功路數極為怪異,手段兇猛狠辣,弟子眼見抵敵不住,千鈞一發之際,柯師祖突然沖天而降,出手斬殺二人,救了我一命,隨后便飄然離去,弟子便快馬飛奔,趕回白羽劍派稟報劍主莫言歌。
莫言歌、影寒尋等人得知此消息后心中無比高興,高興的同時卻也有幾分憂慮。
高興的是師父在外游歷多年,杳無音訊,此番現身臨安郡,說不定有相見的緣分。
憂的是近幾年來,隨著南詔的戰亂逐漸落下帷幕,武林中突然出現一批行蹤詭異且高深莫測的人,他們專襲殺各大宗門的高手,手段異常毒辣,凡是與他們過招的人,絕無生還之理,近幾年各大門派損失了不少優秀的天才弟子,最讓各大宗門頭疼的是連對手是什么樣子,什么宗門,什么實力,什么目的都一無所知。
此次,白羽劍派弟子遭遇襲殺,屬于首次,即便如此莫言歌等人也不敢小覷。
這名弟子在師傅和幾位師叔面前,把那兩人的武功招數演練出來,即便是影寒尋武學知識廣博,但也沒有看出什么眉目,只感覺這招式堂堂正正,但卻與各門各派的武功路數又全無關聯,幾人簡單商議后,由影寒尋率、石言玉、夜展離夫婦走一趟陜西,一來請師傅回宗,二來也查訪一下這批神秘人的路數。
此時,已是日落時分,幾人行走之時,一陣馬蹄聲在背后響起,如狂風驟雨,氣勢驚人。
眾人凜然一驚,勒馬回看。
石言玉道:“如此著急,莫非是那人找到這來了,展弟,你護住弟妹和孩子,這些人我和影哥來料理?!?br />
夜展離尚未答話,十幾匹馬已經沖至面前,一見到幾人,馬匹戛然而止。
馬停得太急,一聲長嘶,人立而起,馬背上的人緊貼馬背,騎術精良無比,十幾匹馬竟全是上好的西蜀名馬,汗血踏風駒。
影寒尋,石言玉俱是一怔,馬上人的左胸口處都繡有黑色蓮花,這是天下第一樓紫霄樓的標識,當先一人身著黑袍都一臉橫肉,此人正是紫霄樓執法使滄溟。
滄溟于馬上抱拳道:“影大俠,石大俠,夜大俠,在下還有急事,不便下馬見禮了,還請見諒。
滄溟不等影寒尋等人回話,繼續說道:“幾位可曾見到一位身穿白衣的姑娘,十八九歲的模樣?”
影寒尋等人搖了搖頭。
滄溟見他搖頭,又一抱拳道:“影大俠我們后會有期?!?br />
十幾匹汗血踏風駒很快便離開了眾人視線,要知道這汗血踏風駒可日行三千里。
君洛弦乍舌道:“我原以為執法使他們打架厲害、不曾想騎術也如此精湛?!?br />
石言玉笑嘆道:“也不知道哪宗哪派得罪了紫霄樓,看來又有一番龍爭虎斗了?!?br />
影寒尋搖頭道:“也未必如此,若是與人約斗,便不會如此慌張行事,更不會如此舍命追一位十八九歲的姑娘。不知紫霄樓又在搞什么故事?!?br />
君洛弦皺眉道:“莫非樓中失竊了,他們在追賊?”
言語間,天色已經暗了下來。
幾人行出不遠,只聽砰的一聲,一朵綠色花瓣紅色花蕊的蓮花在夜空中炸開,煞是壯觀。
蓮花綻放起距這里約十里路程,推算起來,正是滄溟一行人所放。
這是紫霄樓緊急呼同伴的蓮花信號彈,顯然滄溟一行人遭遇強敵,力所不能敵,才放出信號求援。
夜展離感到為難,若前去援手,紫霄樓之敵必然是名門正派,若袖手不管,妻子這邊又說不過去,因為君洛弦的父親君辰傲,原本是紫霄樓天地雙圣中的天圣,紫霄樓的樓主退位之后便將紫霄樓傳給了君辰傲,現在的君辰傲正是紫霄樓的樓主。
他看了看影寒尋、石言玉和君洛弦,此時三人也都看著夜展離,影寒尋沉思片刻決然道:“滄溟兄是條好漢,他既然有難,我們理當伸出援救之手?!?br />
五匹快馬頓時向前疾馳,空中蓮花也已落下,出事地點還是猜得出的。
五人半炷香功夫便已趕到,來到跟前,都震驚萬分。
原本空曠的地上此時已成了修羅地獄,清冷的月光下,先前還龍精虎猛的十幾位壯漢此刻尸橫遍地,每個人臉上都帶著驚詫,恐怖的表情,雙眼被戳瞎和腦中汩汩流出鮮血和腦漿,令人作嘔不止。
一陣清風吹來,五人都不禁打了個寒顫,環顧四周卻又空無一人,影寒尋三人皆是久經現場的武林名家,如此慘酷的場面卻也并不多見。
影寒尋和石言玉躍身下馬,逐個檢查死者傷口,他們也頗有幾分僥幸心理,希望能有尚未斃命之人,以便從其口中得知兇手是何等人。
檢查過后,二人大失所望,心情沉重之極。
滄溟等人有兩處傷口,第一處是雙指插入雙眼之中,第二處是被五指穿透,五個鮮紅的手指孔洞,二人見博識廣武林各家的武功路數大多了然于心,此時卻想不出哪位江湖人物具如此指力,饒是洞穿雙眼他們幾人也可做到,但是能夠洞穿頭骨,而且頃刻間接連斬殺二十余名武林高手,而且均是一擊斃命。
影寒尋自忖武功盡得尊師柯孜墨所傳,卻也達不到如此武力。
夜展離沉思道:“大哥,這應該就是冥幻噬魂指?!?br />
影寒尋等又是一驚,冥幻噬魂指他們并不陌生,他們幾人中夜展離還親身領教過,他當年險些喪命在前飄霜閣閣主安流煙的冥幻噬魂指下,雖事隔多年,卻記憶猶新。
夜展離提氣喝道:“是安流煙安女俠嗎,白羽劍派影寒尋、石言玉、夜展離在此,還請現身相見?!?br />
夜展離的聲音傳了出去,震得荒野嗡嗡作響,很遠處仍有聲音回蕩。
影寒尋凝聲道:“展弟,冥幻噬魂指只有飄霜閣安女俠會此功夫嗎?”
夜展離道:“當今江湖僅有她一人會,自她失蹤之后,此武學已絕跡江湖,不想今日在此重現,”
夜展離的喝聲止息后,四周仍無聲響,一陣清風吹過,吹得眾人毛骨悚然。
遠處忽有人喊道:“是白羽三俠嗎?”
影寒尋高聲應道:“正是我等,閣下何人?”
石言玉、夜展離手按劍柄,準備撥劍而搏。
只見遠處一道黑影閃爍而來,聲如電閃,動若脫兔,乘風而來,御風而行,黑影道:“在下紫霄樓,蘇凜夜?!?br />
大家只感覺雙眼一花,黑影閃得幾閃,已至面前。
石言玉豎指贊道:“原來是紫霄樓風火雷電四神使之一的風神使,蘇兄,多年不見,風神輕功猶勝往昔,佩服,佩服?!?br />
紫霄樓四神,風神使蘇凜夜的輕功獨步江湖,天下間無一人能夠追得上他。
蘇凜夜一看到地上尸體,神情大變,心中的震撼比白羽三俠還多,檢查過傷口后,顫聲問道:“影大俠,你們看到是何人下此毒手嗎?”
影寒尋道:“說來漸漸愧,我們看到執法使滄溟的求援信號之后,不過半炷香的工夫趕到這里,哪知別說求援,連兇手的影子都沒看到。
君洛弦道:“蘇叔,樓中是發生了什么大事嗎?連四神使之一的您老人家都親自出馬了,我爹爹怎么樣了?”
蘇凜夜道:“哎,紫霄樓的人可丟大了,君丫頭,你爹倒是沒事,不過紫霄印被人盜走了,我們連對方用的什么方法都一無所知,等到我們發覺的時候,便讓樓中各路高手,分路追趕,還好發現得早,我們一路上不停的換馬換人猛追,在連岐山殺了他們兩人,奪回三塊紫霄印,我們在升陽王府追到一名十八九歲的少女,可惜被她逃掉,直至追到這里,人追丟了不算,還死了這么多兄弟?!?br />
蘇凜夜言罷連聲嘆息,臉上表情痛苦之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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遠處傳來幾聲凄厲的慘叫,荒野寂寂,慘叫聲格外清晰,蘇凜夜長嘯一聲,也不見他如何動手,整個人已如丸彈射般橫掠出去,迅疾無倫。
影寒尋等人心中嘆服,想不到蘇凜夜的輕功似乎沒有止境的增長,而后又想到這世上居然還有一人的輕功高于蘇凜夜,這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的事。
白羽三子不約而同地運起內力,誰恐蘇凜夜孤身犯險,恐遭不測。
按說以蘇凜夜的身手,無論遇到怎樣的險境,全身而退并不是很難。
但在這陰森森的荒野中,大家竟然都為蘇凜夜暗捏一把汗。
蘇凜夜疾沖之間,一座破爛不堪的古廟現于眼前,古廟周圍的野草有一人之高,夜風吹過野草晃動不停,此番景象顯得凄迷詭異。
古廟之中接連傳出幾聲慘叫,慘叫聲中蘊含著巨大的恐怖、就像是遇到了極為恐怖的洪荒妖獸。
蘇凜夜氣血上涌,身形不停,沖進廟中。
他生平最喜歡恐怖刺激之事,愈刺激,愈興高采烈,若是平平常常。
待他沖進廟內,最后一聲慘叫嘎然而止,月光下,只見一名紫霄樓的弟子直挺挺站著,雙眼已經是兩個血洞,頭頂右手五指貫穿而入,五指緩緩拔出,手指上紅白摻雜冒著蒸蒸熱氣,那名弟子僵然倒在地上,現出一張慘白俊逸的臉,一身白衣在夜風中微微飄蕩,殺人兇手競是一名體弱多病的少年。
古廟大殿上的十幾具死尸與滄溟等入死狀一模一樣。
蘇凜夜冷靜了下來,問道:“這些人都是你一人殺得?”
少年神色不變,冷聲道:“正是在下?!?br />
隨手在一具死尸身上擦拭手上的鮮血。
蘇凜夜憤怒到了極點,身影一晃,輕飄飄拍出一掌,正是他成名掌法“回風拂柳掌,”
這一掌全力而發,余丈距離眨眼而至。
少年的身法功夫也是不可小覷,掌未至,勢已到,少年心中大駭,驀地里身子向左橫移一米,危機之中還反攻一指。
蘇凜夜“咦”的一聲,也是感到意外,他這一掌猝發而至,早已算準少年除了出掌硬抗,別無其他選擇,卻不料叫他躲開了。
眼見少年的冥幻噬魂指攻來,腳下不敢怠忽,身體悠然一晃,已繞至少年身后,仍是拍出一記“回風拂柳掌”,少年轉身不及,便故技重施,身子又向左橫移一米,反攻一指。
影寒尋等人早已趕到古廟,見到這少年的怪異身法,都“咦”了一聲,那少年被蘇凜夜兩次急攻,不但先手盡失,還險些喪命,那兩下躲避,應是竭盡之力而為。
當下急攻兩指,蘇凜夜對他的冥幻噬魂指也是頗為忌憚,飄身閃開,兩人又形成了對攻的局面。
影寒尋等人見場中兩人來回飛舞,兩人身法俱是迅捷如風,一往一來,轉眼間已拆了五十余招。
那少年不過十八九歲,居然能于劣勢下扳回局面,而且與紫霄樓風神使對攻五十余招而不露敗象,的確是匪夷所思,眾人噴噴稱奇。
兩人打了近百招,那少年雖身法輕靈飄忽,如鬼若魅,終究不及蘇凜夜窮盡一生研修的身法,百招后,少年的身子已被蘇凜夜的掌影罩住,他那橫移身法也頻頻施出,每每性命攸關之下施展,若無這一救命身法,蘇凜夜焉能容他支撐到百招以上。
百余招后少年體內內力運轉稍微緩慢了一些,出指的也慢了一些,不如先前那般凌厲狠辣,威勢駭人了。
少年連變數種輕功身法,意欲脫離掌影包圍,卻總是被蘇凜夜輕輕一記“回風拂柳掌”擋回,不但脫身不成,還反遭兇險,只能仗著那種橫移身法逃脫,心中叫苦不迭,暗暗罵道:“臭丫頭你真是害人不淺,你家主子回歸皇位后再收拾你,古語有云,紅顏禍水,古人誠不欺我啊?!?br />
蘇凜夜不知少年心里想什么,心中也在叫苦,對方不過是剛出道的無名小子,卻在自己百招下仍未敗陣,此事傳揚出去,對自己名聲是大大的不利、況且周圍還站著幾位行家,丟人之事是難以躲過了。
突然蘇凜夜的雙腿如陀螺般在少年身邊旋轉如風,夜皓晨和君洛弦只能看到一道道黑影。
蘇凜夜接連旋轉中突然兩掌交替擊出。
那少年略顯慌亂,卻敗象己呈,看來少年支撐不過十招了。
影寒尋等人不禁為那少年擔心,雖說此子武功邪毒,下手狠辣,但如此年紀武學內功竟能達到如此的確,確是天資聰穎百年難逢,都起了愛才之心。
欲讓蘇凜夜掌下留情,但場中雙人己成水火之敵,這求情的話是萬難啟齒。
半刻鐘的時間,只聽轟的—聲,場中黑影,白影、掌影、指影,都消失無遺,二人雙掌倏然相合,驟然分開,那少年臉色慘白,少年半躺在地,蘇凜夜在空中連翻五個跟斗,才消除了少年的掌力。
旁觀諸人盡皆“啊”了一聲,不禁扼腕嘆息,如此天資聰穎的少年就要死于此地,影寒尋憐惜之心尤甚,多少年來,自愛子影廉奇死后,雖然徒弟不少,但能承繼他衣體的人卻一個都沒尋到。
見這少年正是自己苦尋不到的上好傳人,如今中掌半躺在地上,看樣子是活不成了,影寒尋心中真是痛惜之至。
蘇凜夜落至地面后,五臟仍感翻騰震蕩,覺得這少年的掌力似乎比冥幻噬魂指更厲害,不知道他為何到最后才施出此功,若是一上手便拼掌力,縱然自己會勝,也必定要受內傷,他一步躍到少年身邊,抓住衣領把他提了起來,喝道:“小子,你是什么人?受何人指使與我紫霄樓作對,”
少年睜開雙眼,聲音極弱地說道:“是你們要殺我的,我擔心被殺才殺了這些人,”
少年聲音雖弱,卻也連貫,并沒有斷斷續續。
蘇凜夜正待再問,忽聽一女子笑道:“紫霄樓的風神使真是好威風啊,抓一個身受重傷的晚輩,嚴刑拷問,看來風神使的威名要揚遍江湖了?!?br />
大家側身一看,竟是十幾個束發青衣手持長劍的姑娘涌進門來,為首的是位中年女子,容顏甚麗,大家都認得是現任飄霜閣閣主洛綰晴女俠。
蘇凜夜一怔,手不知不覺地松開了,他是武林中成名多年的英雄,對一少年晚輩出手,本已落個“以大欺小”的口實,這般在逼問一個重傷之人的確是不符合身份,若被人添油加醋地傳揚一番,紫霄樓風神使蘇凜夜的名號可要一落干丈了。
洛綰晴笑道:“風神使,你讓人到我飄霜閣下戰書,約我們在臨安郡決一死戰,怎么不來赴約反跑到這里欺負一個江湖晚輩,這是何意?”
洛綰晴雖然人到中年,但聲音仍是嬌媚清脆,很是動聽。
熟悉她的人都知道,這笑聲中殺意更多,她原本名門之后,在一場情愛變故后,投身飄霜閣,終生以劍為伴,其時上一任飄霜閣閣主安流煙與葉凌羽一起離開,飄霜閣本就人才凋零,武學上的水平與飄霜閣的聲名相差不少,所以洛綰晴數年間便技壓群芳,掌權飄霜閣閣主之職。
飄霜閣派在她帶領下,名聲一天比一天好,已然有和靈山寺、白羽劍派三足鼎立之勢。
據武林中一些德高望重武林前輩私下竊議,洛綰晴的武功已勝過其師飄霜子,假以時日,不難躋身絕頂高手之列。
洛綰晴平日習武極嚴,頗有飄霜子的風格,與各大門派交往,也是謹言慎行,不茍言笑令人悚然攝服。
與敵交手時,卻是笑逐顏開,笑聲不斷,有時還笑得花枝亂顫,于笑聲中取敵人首級,可謂是殺敵談笑之中。
武林中有四句關于她的話:“言語客氣,心念劍至,笑面如花,殺人一瞬”
蘇凜夜提起全身內力嚴密防備,不知洛女俠說的戰書是怎么回事,這些日子自己忙于追索失竊的紫霄印,哪有閑心去找飄霜閣的麻煩,況且下戰書也不是自己的作風。
洛綰晴見他不語,臉上陰晴不定,繼續笑道:“風神使,你不會是想賴帳吧?!?br />
說著,洛綰晴的手一抖,一拳打向蘇凜夜,蘇凜夜忙后退兩步。
飄霜閣有一種暗器“靈霜彈”,此物威力奇大,蘇凜夜惟恐是靈霜彈打來連忙退開。
卻見地上有一座黑色蓮花,這正是紫霄樓的黑蓮,黑蓮上一封信札,正是洛綰晴說的戰書了。
洛綰晴趁蘇凜夜退后,突然向前,轉瞬退后,左手橫提少年,退至原處,這身法也是快到極致,與蘇凜夜的輕功實有異曲同工之妙。
蘇凜夜哈哈一笑道:“我蘇凜夜雖不是名門正派,卻也從不賴帳,你說個時間,蘇某接著就是,”
蘇凜夜心里隱然一沉,洛綰晴雖說酷似飄霜子的作風,雖心狠手辣,但卻絕不說謊,可說是不屑說,她既然說有人以自己的名號去約戰,那就不會假,眼前的黑蓮也是貨真價實,并非偽造,蘇凜夜猛然覺得自己陷入別人的圈套而不知。
想到這,蘇凜夜的額頭已然見汗。
眼見這一戰勢不可免,方才的打斗又耗損不少內力,這一戰實無勝算。
洛綰晴笑道:“風神使,方才你一戰耗力不少,我不占你便宜,我用內力先為這少年療傷,你再休息一下,我們公平一戰,你意下如何?”
蘇凜夜淡淡道:“悉聽尊便?!?br />
蘇凜夜心里著實松了口氣,站在原地調息運氣。
洛綰晴把那少年托在手中,右手雙指抵在那少年眉心處,一面說話,一面運送內力,而后把少年放于地上,左手捏成劍指,運指如風,從頭頂而下直至命門,替換下左手,右手如式照作,隨后雙指重疊,右手下,左手上,最后在少年腦頂上的百會穴重聚。
影寒尋等人大異,洛綰晴此舉竟是要為這少年強行打通體內的天地二穴,開通小周天元轉內力路徑,強行逆轉。
此舉頗似大黃庭的灌頂大法,中原武林倒是少見。
這種方法最兇險,稍有不慎,內力與內力相互克制,則受術者必然經脈崩絕而亡,施術者本身也要冒功力全失,走火入魔之險,如果是打通人體任督二脈成功率會大很多,這少年先前所展示出來的天賦,這任督二脈必然是已經打通了。
一炷香后,少年頭頂隱隱有熱氣散出,洛綰晴身體周圍散發一層淡藍色的光暈,大家都知道此時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,誰也不敢弄出絲毫響聲。
蘇凜夜運功完畢,定睛一看,也是大為詫異,他與洛綰晴從未交過手,但感覺她不會達到飄霜子那種境界,但現在親眼一見,洛綰晴不但高出飄霜子很多,自己即便是內力最盛之時也比不上她。
此時洛綰晴正在全力施術,正是他下手的最大良機,他卻一動也沒動,唯恐錯過這一飽眼福的好機會,這種做法,別說蘇凜夜沒見過,即便是中原武林見過此法的人也沒有幾人。
那少年臉色突然漲紅,四肢顫動,骨節如爆竹一般噼里啪啦的作響,洛綰晴兩手齊運,一前一后分點他天地雙穴,然后左掌附在胸口,右掌貼在命門,骨節響了一陣,漸漸停息,臉色也由紅轉白,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,洛綰晴雙掌提起,又在少年頭頂百會穴上一拍。
那少年身體微微一顫,睜開雙眼,跪在地上,叩下頭去聲道:“多謝洛女俠再造之恩?!?br />
洛綰晴手撫他頭頂,面露慈容道:“有緣相聚于此,這也是你機緣,我不過是出些力而已,孩子,你叫什么名字?見你除去這么多紫霄樓妖孽,我心里歡喜得緊,有什么話盡管說出來,我為你作主;”
少年道,“多謝洛女俠,弟子姓古,名若塵,先祖乃西涼國君?!?br />
洛綰晴道:“你是西涼古國皇帝古宸孓的后人?”
少年道:“正是。
先祖世代于西涼為帝,國都破滅之際,我被家臣救出,隱居南詔,不料十幾年前,慘遭滅族之禍,族人全部被滅,弟子被家人救出,輾轉流落此鄉?!?br />
洛綰晴慨然嘆道:“古族歷代皇帝在西涼可謂都是愛民如子的好皇帝,歷任皇帝都是勤政廉明,可惜國運不永,這也是天敗使然。
可嘆你祖孫競遭同一命運,前者亡國,后者喪家,總算是天佑善人,你今日得此福緣,也可說是古族歷代祖先積德修善的余慶吧?!?br />
她沉思片刻道:“你們家祖傳的穿云劍指可是號稱武林十大絕學之一,你怎么不會?”
她于廟外觀戰多時,兩人交手情景自然毫無遺漏,一聽這少年竟是古族的嫡系子孫,頓時想起穿云劍指來,故有此一問。
古若塵道,“先父母遇害之時,弟子尚在襁褓中,這家傳武學竟自上代而絕?!?br />
洛綰晴嘆息道:“可惜,可惜,不過你現在所學恐怕不亞于穿云劍指,失之東隅,得之桑榆,也不必有患得患失之心了?!?br />
轉過身來對蘇凜夜道:“風神使,現在動手你覺得公平否?”
大家都在聽二人的交談,一時忘了還有場決斗,洛綰晴忽然提起,氣氛登時又緊張起來。
蘇凜夜聽這少年竟是西涼古國的后人,甚感驚詫,又見洛綰晴施術居然成功,實力必然有損,心中剛松了一口氣,見洛綰晴提及此事,不由得一愣,難道她施展灌頂之法后,還有余力再戰。
蘇凜夜心中暗道:“若在她功力未損之前,我是萬萬及不上她,現在交手,贏面雖然不太大,但卻有戰平的把握,雖說我所損功力,但她為人施展灌頂之法,實力不可同日而語,此時交手,先不說勝之不武,自己的身份也降了許多?!?br />
想到這里,蘇凜夜便笑道:“洛閣主手段通天,蘇某佩服,此刻一戰卻不公平,洛閣主為這小子強行打通天地雙穴,又以周天之法逆轉內力伐毛洗髓,損耗功力甚多,蘇某焉能占這種便宜。
影寒尋在旁笑道:“洛閣主,風神使所言甚是,我看兩位之約還是另擇時日吧?!?br />
他的輩分雖然高出洛綰晴,但洛綰晴又是一閣閣主,言語中也必須禮敬有加。
洛綰晴原本笑吟吟的面容,眼中充滿殺機,聽聞影寒尋的話后,霎時間,臉色肅穆莊嚴,一雙眸子也立轉平和道:“晚輩忙于對敵,竟忘了給幾位前輩行禮,多多恕罪?!?br />
影寒尋,忙還禮道:“不敢當,洛閣主貴為飄霜閣閣主,我等不過虛長幾歲,不敢當閣主之禮,”
洛綰晴道:“影前輩如此說,晚輩自當照行,風神使,你沒有異議吧?”
蘇凜夜甚是尷尬,如此一來象是他受了白羽劍派的庇護,可自己話已經說出來了,斷無收回之理,當下拱手道:“就這么辦吧,蘇某還有事,就此告辭了?!?br />
影寒尋笑道:“洛閣主率眾弟子遠來赴約,卻讓我一句話就散了,多謝洛閣主給我這個薄面,日后定將酬謝?!?br />
洛綰晴忽然之間疲憊不堪,身體于夜風中搖了幾搖,似乎要站不牢。
兩名弟子忙上前扶住,洛綰晴苦笑道:“影前輩,您看晚輩還有再戰之力嗎,方才不過是擺個空城計,嚇走蘇凜夜的,還要多謝影前輩圓場?!?br />
說完,洛綰晴盤膝坐地上,運氣內功來,兩名女弟子都掌扶在她背后,為她補充內力。
其實洛綰晴一進廟來,見到君洛弦夫婦在場,便知道這場架打不成了,若是堅持擊殺蘇凜夜,勢必要和白羽劍派發生沖突,兩派從開派祖師飄霜子和柯孜墨始開始,交情已是很深,其下數代弟子無不秉承先祖之意,世代交好,因此,洛綰晴索性在強敵之前為古若塵全力施術,因為有白羽劍派在此,蘇凜夜不會向自己動手,既賣了白羽劍派一個情面,又顯露一手神功,使蘇凜夜知難而退,又救得一位是非分明,有膽有識的好少年,可謂是一舉而三得,這份心機卻是白羽劍派諸人料想不到的。
至于對古若塵一見如故,傾力相救,既出于對紫霄樓的仇視之心,復出家傳的灌頂之術,見此少年之時便覺這少年年紀雖小,卻已隱然有王者霸氣,前程不可限量,斷然不能任之毀于蘇凜夜之手,在待知他是西涼古皇的后人時,更感欣慰。
兩個時辰后,洛綰晴睜開雙眼道:“好了?!?br />
兩名弟子抽身后退,此時已是香汗淋漓,氣息不勻,從懷中取出一粒丹丸服下。
洛綰晴已精力彌漫,環看古廟。
見古若塵仍肅立殿中,微微笑道:“古公子,在想什么?”
古若塵從夢中驚醒,忙回道:“洛女俠,弟子死中逃生,又蒙女俠大恩,驚喜過度,怕這是一場夢幻?!?br />
洛綰晴咯咯笑道:“傻孩子,你真是在做夢,在夢中自己打通天地雙穴,從此修煉一路開掛了,了不得的很哪?!?br />
古若塵聽出這調笑中的慈愛,撲通跪倒,叩頭道:“洛女俠,您對我這么好,請您收弟子為徒吧?!?br />
洛綰晴笑著搖頭道:“這可不成,我若收了你,不僅壞了飄霜閣不收男弟子的組訓,江湖上哪些黑心爛肺專門嚼舌根子的長舌婦不知要造出多少謠啐?!?br />
說到這里,臉色竟然一紅,靦腆得如同小姑娘。
見到古若塵失望的表情,心中不忍,靈機一動道:“我雖不便收你,但這里現放著幾位名震武林的武林豪俠,倒是合適得很。
影前輩,當年安流煙閣主是劍主柯孜墨介紹到飄霜閣的,現在晚輩斗膽請影前輩收古公子入白羽劍派何如?”
影寒尋心中一喜,便欲應下,石言玉在他背后扯了他一下,影寒尋雖不知他何意,但二師弟素來足智多謀,料事精細,他既阻止,必有深意,沉吟片刻道:“還請洛閣主見諒,閣主所命,本應奉行,只是古公子武功路子趨于陰柔一路,而且成就已然可艱,縱然到我門下,我恐怕也沒什么武學可堪傳授,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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